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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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考得怎麽樣！”崔玉成下了考場便開始激動，他本來還有點害怕，此刻高考結束的喜悅讓他有一種不再害怕反而是激動的感覺。
“還行。”
“就知道你要說還行，到底行不行啊？！”
梁嘉河背著書包，預備跑的姿勢。
“行！”他沖崔玉成喊了一聲，跑下了樓梯。
“不是吧！剛考完你就要打工啊！”崔玉成徹底無話可說。
高考結束了。
梁嘉河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送花的、拉橫幅的、周圍吵吵鬧鬧的，讓他有了一種不再置身度外的感覺。
讓他覺得這一切很真實。
在這裏的日子終於也要隨著高考結束了。
出了考場就見到有人哭，不知道是在高興還是難過，梁嘉河匆匆瞥了一眼，便加快了腳步。
梁嘉河希望他是因為高興哭的。
恍惚間，不知是情感到位了，還是被周圍的氣氛渲染了，他就這麽一邊走一邊哭了起來，周圍沒有認識他的人，也沒有他認識的人。
哪怕是跟梁震相處了18年，這些已經可以說是痛苦的日子，梁嘉河也沒有哭過，他總覺得他為梁震這樣的人哭是不值得的。
他的動靜不大，也就抹了抹眼淚，周圍的人見了他也自覺的讓了路。
此刻在他們的眼裏，梁嘉河的形象大概是一個考試失誤的優等生，因為他穿的很平常，長得大概也像是成績好那一掛的。
只是他當然不是為了這個哭，他大概是為了他自己才哭的。
“考完了不歇一天就來呀？這兒也不忙，我跟你哥看著店就夠了。”姜凡心道。
“終於考完了，心情咋樣？想當年你哥我考完那天，激動的不行，跑網吧玩了兩個通宵，結果我媽找不著人差點報警。”王明也湊過來哈哈大笑。
梁嘉河下意識想起崔玉成了，那小子在他耳邊說自己考完要跑網吧待上幾天，誰也甭想讓他回家。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就那樣，你不是經歷過嗎。”
王明嘿嘿一笑：“我那時候可激動的不行，你這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心裏激動。”他道。
“打算去哪兒上大學？”姜凡心還是關心他未來的去向。
梁嘉河思索了一會兒，道：“北京吧。”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在那裏遇見林天還有聞凜的情況，只是北京那麽大，人那麽多，怎麽可能說遇見就遇見呢。
他覺得沒有那麽巧。
並且，去北京的話，老徐大概也會很開心吧，他也能教出來一個去北京的大學生。
“北京！”王明激動了：“我這麽多年還沒去過北京呢！什麽長城呀故宮呀……”
姜凡心笑著拍了拍王明的肩：“大學四年你以後不去見嘉河了呀？”她又轉過頭對梁嘉河笑道：“托你的福，你王明哥這回也能去北京了。”
梁嘉河眸子動了動，沈默著，他此刻也許有些懊惱自己不太會說話，現在接不上姜凡心的好意，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離開後還會有人來找他。
“姐、不用麻煩，我肯定會回來的。”
姜凡心搖了搖頭，道：“哪裏是麻煩，這麽多年我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你一走我舍不得還來不及。”
“是的呀嘉河哥。”朵朵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她拽了拽梁嘉河的衣擺道：“我也沒去過北京呢。”
梁嘉河彎腰把她抱起來，他之前備考忙，也沒跟朵朵多見幾面，這麽長日子不見，這小姑娘已經長的挺高了。
“還有嘉河哥，我也舍不得你。”朵朵道。
梁嘉河不怎麽會說感激話，他也知道，無論怎麽變化，無論他去哪裏，他都不是那個地方的人，他去北京，即使以後定居在北京，他也不是那裏的人。
而他也並沒有什麽擅長的，唯獨記憶，他在這些跟他並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的身上感受到的溫情，他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些溫情，連寒冬的雪都能融化。
他想。
出成績那天，崔玉成跟梁嘉河聚在網吧裏，周圍都是來打游戲的，要麽就是閑的沒事幹無聊的，他倆還真是獨出一格。
老徐本來是叫梁嘉河直接去他家裏查，但是崔玉成非說在網吧有那個感覺，還是跟他一塊兒，刺激。
梁嘉河沒懂那個感覺是什麽，不過刺激、多少還是有點吧。
崔玉成緊張極了，在旁邊又是閉眼又是做保佑裝的，他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再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
“哥們。”梁嘉河聽著旁邊的呼吸聲，沈默了一會兒：“我查成績，你慌什麽。”
“就是你我才更慌啊。”崔玉成道：“我反正就那樣了，我就是在替你緊張！”
行吧。
說實在的，這比考試緊張多了，不過梁嘉河沒什麽好害怕的，這麽多年，他等這一刻已經足夠久了，因為早已做好了準備，所以他覺得沒什麽好怕的了。
網絡有點卡，按照崔玉成的話來說，還不如直接給個痛快，這樣卡的別說成績了，連頁面下角的廣告都加載不出來。
等到屏幕上的加載圈終於消失以後，梁嘉河還沒看到成績就被崔玉成一本書蓋在了中間。
“你猜一下。”崔玉成道。
“猜對了有什麽好處嗎？”梁嘉河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間就從緊張變得松弛了，剛才還激動的是要出去跑兩圈的架勢，現在居然猜起謎來了。
“猜對了我就請你吃飯，下館子！”
“成。你先猜吧。”梁嘉河道。
“那我猜……666吧。”崔玉成道：“多吉利的數字。”
“輪到你了，你猜你猜。”
“672吧。”
崔玉成這才開始鄭重的移開手裏的書，他移的那麽慢，就像那種電視劇裏演到特別刺激的劇情突然插播出來的一段又臭又長的廣告。
盡管崔玉成是主宰著這個廣告是否存在的人。
可他還是敬業的播著廣告，所以小美的離開到底是為了什麽。
“其實你最開始沒遮住，就是672。”梁嘉河也忍不了了。
原來小美的離開是因為愛人的不告而別。
“啊啊啊啊啊不！”崔玉成在網吧突然的一陣怒吼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游戲輸了再開一把唄。”旁邊的哥們兒眼睛都沒往這邊看一眼，開導著崔玉成。
“牛逼啊！”崔玉成這才說，他激動的抱著梁嘉河的肩拍了拍：“兄弟，你真厲害啊！”
這下把旁邊的哥們兒也給整的不自在了，他往電腦這邊探了個頭，心裏思索著，能是啥游戲這麽牛逼。
672。
打得啥怪呀，這分也不怎麽高嘛。
緊接著入目的就是幾個大字“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
再定睛一看就是梁嘉河那門科科都漂亮的不行的成績。
我靠。
這個是真牛逼。
他悄悄地比了個大拇指，又慢慢的轉了回去。
崔玉成比梁嘉河還激動，他風風火火的就拉著梁嘉河跑出去給老徐報喜了。
梁嘉河知道接下來迎接老徐的也一定是“猜一猜”的環節。
“不對！再猜。”
還真猜起來了。
“672啊哈哈哈哈哈哈！”崔玉成這興奮程度活像是自己考了梁嘉河這個分數。
那邊似乎聽到了老徐拍桌子的聲音，老徐此刻正待在辦公室裏，全然不管電話另一頭的崔玉成，高興的在辦公室裏炫耀。
“我學生今年高考考了672啊！”
隨著一陣“恭喜”的聲音，老徐也終於過了這陣高興勁兒，回過勁來，繼續問道：“行了，人梁嘉河的成績，你激動個啥。”
崔玉成覺得委屈，也想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老徐。
“我、我還沒查。”崔玉成徹底把這件事給忘了。
為了避免老徐的嘮叨，他下一秒就把電話掛了，這個讓人激動的夜晚，崔玉成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願賭服輸，帶梁嘉河吃了頓飯，雖然不是下館子，淩晨十二點快一點，找了好幾家菜館都沒開門，最後兩人坐在燒烤攤，點了一堆啤酒，慶祝這個夜晚。
崔玉成考的也不錯，省裏的三本隨便挑，他舉著啤酒，說了一堆掏心掏肺的話。
“兄弟，沒有你我肯定早就單招走了，留不到高考這一天。”
“你還沒到單招的地步，想走老徐也不讓你走啊。”梁嘉河說了句實話。
“話是這麽說，但又說回來——”崔玉成幹了一瓶酒嘿嘿一笑：“我身邊那麽多人，除了我媽跟老徐，這倆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死心，估計沒人覺得我能上本科，連我自己都沒想過。”
“我想過。”梁嘉河跟他碰了碰杯子。
崔玉成這下是感動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真是謝謝你了兄弟。”
這明顯不是一個悲傷的夜晚。
只是崔玉成哭的那麽厲害，不知道的路人還以為梁嘉河揍了他一頓。梁嘉河也是，雖然他一直坐著沒動，根本不存在打，見崔玉成這樣子，他只好無奈的把另一桌的餐巾紙拿到自己桌上遞給崔玉成。
“行了，失戀那晚也沒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我為你高興啊。”崔玉成哭道。
梁嘉河覺得自己的前半生似乎是不幸的，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沒有體會過父愛與母愛，只是他時常也會覺得自己的幸運的，因為身邊那些真誠的人。
其中也有對他莫名好的人，但是他們說到底也是指望著他以後能做一些事，因為他還算是一個有價值的人，只是還有些人，他們不指望梁嘉河怎麽樣，也不指望梁嘉河成為什麽樣的人。
也許就是因為這些人，梁嘉河的這麽多年才能這樣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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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得怎麽樣！”崔玉成下了考場便開始激動，他本來還有點害怕，此刻高考結束的喜悅讓他有一種不再害怕反而是激動的感覺。
“還行。”
“就知道你要說還行，到底行不行啊？！”
梁嘉河背著書包，預備跑的姿勢。
“行！”他沖崔玉成喊了一聲，跑下了樓梯。
“不是吧！剛考完你就要打工啊！”崔玉成徹底無話可說。
高考結束了。
梁嘉河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送花的、拉橫幅的、周圍吵吵鬧鬧的，讓他有了一種不再置身度外的感覺。
讓他覺得這一切很真實。
在這裏的日子終於也要隨著高考結束了。
出了考場就見到有人哭，不知道是在高興還是難過，梁嘉河匆匆瞥了一眼，便加快了腳步。
梁嘉河希望他是因為高興哭的。
恍惚間，不知是情感到位了，還是被周圍的氣氛渲染了，他就這麽一邊走一邊哭了起來，周圍沒有認識他的人，也沒有他認識的人。
哪怕是跟梁震相處了18年，這些已經可以說是痛苦的日子，梁嘉河也沒有哭過，他總覺得他為梁震這樣的人哭是不值得的。
他的動靜不大，也就抹了抹眼淚，周圍的人見了他也自覺的讓了路。
此刻在他們的眼裏，梁嘉河的形象大概是一個考試失誤的優等生，因為他穿的很平常，長得大概也像是成績好那一掛的。
只是他當然不是為了這個哭，他大概是為了他自己才哭的。
“考完了不歇一天就來呀？這兒也不忙，我跟你哥看著店就夠了。”姜凡心道。
“終於考完了，心情咋樣？想當年你哥我考完那天，激動的不行，跑網吧玩了兩個通宵，結果我媽找不著人差點報警。”王明也湊過來哈哈大笑。
梁嘉河下意識想起崔玉成了，那小子在他耳邊說自己考完要跑網吧待上幾天，誰也甭想讓他回家。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就那樣，你不是經歷過嗎。”
王明嘿嘿一笑：“我那時候可激動的不行，你這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心裏激動。”他道。
“打算去哪兒上大學？”姜凡心還是關心他未來的去向。
梁嘉河思索了一會兒，道：“北京吧。”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在那裏遇見林天還有聞凜的情況，只是北京那麽大，人那麽多，怎麽可能說遇見就遇見呢。
他覺得沒有那麽巧。
並且，去北京的話，老徐大概也會很開心吧，他也能教出來一個去北京的大學生。
“北京！”王明激動了：“我這麽多年還沒去過北京呢！什麽長城呀故宮呀……”
姜凡心笑著拍了拍王明的肩：“大學四年你以後不去見嘉河了呀？”她又轉過頭對梁嘉河笑道：“托你的福，你王明哥這回也能去北京了。”
梁嘉河眸子動了動，沈默著，他此刻也許有些懊惱自己不太會說話，現在接不上姜凡心的好意，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離開後還會有人來找他。
“姐、不用麻煩，我肯定會回來的。”
姜凡心搖了搖頭，道：“哪裏是麻煩，這麽多年我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你一走我舍不得還來不及。”
“是的呀嘉河哥。”朵朵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她拽了拽梁嘉河的衣擺道：“我也沒去過北京呢。”
梁嘉河彎腰把她抱起來，他之前備考忙，也沒跟朵朵多見幾面，這麽長日子不見，這小姑娘已經長的挺高了。
“還有嘉河哥，我也舍不得你。”朵朵道。
梁嘉河不怎麽會說感激話，他也知道，無論怎麽變化，無論他去哪裏，他都不是那個地方的人，他去北京，即使以後定居在北京，他也不是那裏的人。
而他也並沒有什麽擅長的，唯獨記憶，他在這些跟他並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的身上感受到的溫情，他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些溫情，連寒冬的雪都能融化。
他想。
出成績那天，崔玉成跟梁嘉河聚在網吧裏，周圍都是來打游戲的，要麽就是閑的沒事幹無聊的，他倆還真是獨出一格。
老徐本來是叫梁嘉河直接去他家裏查，但是崔玉成非說在網吧有那個感覺，還是跟他一塊兒，刺激。
梁嘉河沒懂那個感覺是什麽，不過刺激、多少還是有點吧。
崔玉成緊張極了，在旁邊又是閉眼又是做保佑裝的，他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再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
“哥們。”梁嘉河聽著旁邊的呼吸聲，沈默了一會兒：“我查成績，你慌什麽。”
“就是你我才更慌啊。”崔玉成道：“我反正就那樣了，我就是在替你緊張！”
行吧。
說實在的，這比考試緊張多了，不過梁嘉河沒什麽好害怕的，這麽多年，他等這一刻已經足夠久了，因為早已做好了準備，所以他覺得沒什麽好怕的了。
網絡有點卡，按照崔玉成的話來說，還不如直接給個痛快，這樣卡的別說成績了，連頁面下角的廣告都加載不出來。
等到屏幕上的加載圈終於消失以後，梁嘉河還沒看到成績就被崔玉成一本書蓋在了中間。
“你猜一下。”崔玉成道。
“猜對了有什麽好處嗎？”梁嘉河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間就從緊張變得松弛了，剛才還激動的是要出去跑兩圈的架勢，現在居然猜起謎來了。
“猜對了我就請你吃飯，下館子！”
“成。你先猜吧。”梁嘉河道。
“那我猜……666吧。”崔玉成道：“多吉利的數字。”
“輪到你了，你猜你猜。”
“672吧。”
崔玉成這才開始鄭重的移開手裏的書，他移的那麽慢，就像那種電視劇裏演到特別刺激的劇情突然插播出來的一段又臭又長的廣告。
盡管崔玉成是主宰著這個廣告是否存在的人。
可他還是敬業的播著廣告，所以小美的離開到底是為了什麽。
“其實你最開始沒遮住，就是672。”梁嘉河也忍不了了。
原來小美的離開是因為愛人的不告而別。
“啊啊啊啊啊不！”崔玉成在網吧突然的一陣怒吼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游戲輸了再開一把唄。”旁邊的哥們兒眼睛都沒往這邊看一眼，開導著崔玉成。
“牛逼啊！”崔玉成這才說，他激動的抱著梁嘉河的肩拍了拍：“兄弟，你真厲害啊！”
這下把旁邊的哥們兒也給整的不自在了，他往電腦這邊探了個頭，心裏思索著，能是啥游戲這麽牛逼。
672。
打得啥怪呀，這分也不怎麽高嘛。
緊接著入目的就是幾個大字“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
再定睛一看就是梁嘉河那門科科都漂亮的不行的成績。
我靠。
這個是真牛逼。
他悄悄地比了個大拇指，又慢慢的轉了回去。
崔玉成比梁嘉河還激動，他風風火火的就拉著梁嘉河跑出去給老徐報喜了。
梁嘉河知道接下來迎接老徐的也一定是“猜一猜”的環節。
“不對！再猜。”
還真猜起來了。
“672啊哈哈哈哈哈哈！”崔玉成這興奮程度活像是自己考了梁嘉河這個分數。
那邊似乎聽到了老徐拍桌子的聲音，老徐此刻正待在辦公室裏，全然不管電話另一頭的崔玉成，高興的在辦公室裏炫耀。
“我學生今年高考考了672啊！”
隨著一陣“恭喜”的聲音，老徐也終於過了這陣高興勁兒，回過勁來，繼續問道：“行了，人梁嘉河的成績，你激動個啥。”
崔玉成覺得委屈，也想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老徐。
“我、我還沒查。”崔玉成徹底把這件事給忘了。
為了避免老徐的嘮叨，他下一秒就把電話掛了，這個讓人激動的夜晚，崔玉成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願賭服輸，帶梁嘉河吃了頓飯，雖然不是下館子，淩晨十二點快一點，找了好幾家菜館都沒開門，最後兩人坐在燒烤攤，點了一堆啤酒，慶祝這個夜晚。
崔玉成考的也不錯，省裏的三本隨便挑，他舉著啤酒，說了一堆掏心掏肺的話。
“兄弟，沒有你我肯定早就單招走了，留不到高考這一天。”
“你還沒到單招的地步，想走老徐也不讓你走啊。”梁嘉河說了句實話。
“話是這麽說，但又說回來——”崔玉成幹了一瓶酒嘿嘿一笑：“我身邊那麽多人，除了我媽跟老徐，這倆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死心，估計沒人覺得我能上本科，連我自己都沒想過。”
“我想過。”梁嘉河跟他碰了碰杯子。
崔玉成這下是感動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真是謝謝你了兄弟。”
這明顯不是一個悲傷的夜晚。
只是崔玉成哭的那麽厲害，不知道的路人還以為梁嘉河揍了他一頓。梁嘉河也是，雖然他一直坐著沒動，根本不存在打，見崔玉成這樣子，他只好無奈的把另一桌的餐巾紙拿到自己桌上遞給崔玉成。
“行了，失戀那晚也沒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我為你高興啊。”崔玉成哭道。
梁嘉河覺得自己的前半生似乎是不幸的，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沒有體會過父愛與母愛，只是他時常也會覺得自己的幸運的，因為身邊那些真誠的人。
其中也有對他莫名好的人，但是他們說到底也是指望著他以後能做一些事，因為他還算是一個有價值的人，只是還有些人，他們不指望梁嘉河怎麽樣，也不指望梁嘉河成為什麽樣的人。
也許就是因為這些人，梁嘉河的這麽多年才能這樣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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